西安。
一道古城墙围出西安城的中心区域,中心的中心是钟鼓楼,鼓楼后头拖出一条街,无分淡旺季,不论晴雨天,永远美食荟萃,游客云集。
这条街叫回民街,又叫“著名美食文化街区”、“西安风情的代表”,“西安必游景点”。
人气一旺,寸土寸金,各类店面卯足了劲要往锥尖一样的地方挤街面不够,就往窄窄的岔道里延,街面上挑出个牌子就行,上写诸如“往内15米,住宿”的字样。
距街尾约莫三分之一的位置,就有这么一条巷子,巷口是卖酸梅汤的,高处挑的牌子上写“皮影戏,定时开演”。
牌子下头缀了个皮影女人,眉眼妖媚,腰肢纤细,脑后拖乌油油的长辫,俏生生的美招牌。
感兴趣或者逛累了的游客,会
皮影剧场不大,戏台之外只有十来平的地方,摆了三排桌椅,墙上挂五缤纷的各色皮影,游客喜欢的话,掏50块钱可以带走3个。
耍皮影的挑线手是个老头,叫丁州,六十来岁,头
有时是卖货郎戏大姑娘,有时是哪吒三探海。
这一晚,皮影戏七点正开演,六点五十分,台下就已经坐满了人。
丁州把幕布掀开些往下看。
观众以家长带小孩居多,小孩大多坐不住,屁股
丁州能预见到接下来会
而他将
想想挺没劲的,不过人活着的大部分时候,本来就没劲。
差两分钟七点的时候,进来一个年轻女人。
丁州心里一跳。
她又来了,已经连续三天,每次都是七点。
她第一次来,丁州就注意到了她长得很漂亮,半长的蓬松头
像个修机车的,但一定不是。
皮影戏这玩意,观众第一次来,无非听个新鲜;第二次来,也许是有兴趣;第三次,就有点意
更何况,有几次耍戏的间隙,他从幕布的边沿往下瞥那个女人,并不是
她似笑非笑的,目光像是要穿透那层幕布。
幕布后头有什么呢除了耍戏的灯源,放唱腔的唱机,不就是他吗
丁州心里有点慌。
一场戏散,灯亮。
大多数观众嘟嚷着“不好看”往门口走,也有三两留下的,挑拣墙上的皮影人,准备带几个回去作旅游纪念。
那个女人坐着没动,帆布包挂
丁州咳嗽着,拖着腿从戏台边沿下来,装着是拖齐桌凳,经过那女人身边时,对她客气地笑了笑,问她“来旅游啊”
“算是吧。”
“看你来几趟了,听得懂吗都是老唱腔,很多年轻人不喜欢。”
那女人看暗下去的幕布“那么多皮影人,就一个人挑线,真厉害。”
丁州说得谦虚“我差多了,你去后台看,那些唱腔、锣鼓调,都是事先录好的。真正的老皮影人,叫双手对舞百万兵,手上挑十来号人混战不乱,还得唱、敲、念、打,那才叫真厉害姑娘怎么称呼啊”
“姓叶,叶流西。”
丁州没介绍自己,他的大名
他指了指墙挂的皮影“不带两个都是牛皮制的,皮子透亮,推皮刀法,纯手工,复杂的要下三千多刀,出一个要两三天,好东西呢。”
自己都知道是胡说八道,现
叶流西笑笑“你可能已经看出来了,我也不绕弯子,我的目的不
丁州的手颤了一下。
观众都走得差不多了,灯光洒
丁州走到门边,把“休息”的牌子挂出去,然后闩上门。
门板挡不住回民街上的喧闹人声,还有各色烧烤的烟火气。
他看向叶流西,声音比刚才更加苍老“你找昌东有事”
叶流西说“我听说,他是戈壁沙漠里的好手,曾经单人单车穿越罗布泊,又有人叫他沙獠,普通人到了那里,只有听天由命的份,但他是能刺透沙漠的一根獠牙。”
丁州听明白了“准备进沙漠想找昌东当向导”
“是啊。”
“那你知不知道,昌东前两年出了事,新闻都报了,被网友骂得跟条狗似的。”
叶流西打开帆布包,抽了卷杂志放到桌面上“如果你要说的是黑色山茶这件事,那我知道。”
丁州的目光落
这是份户外杂志,封面是个网络热帖的截图,丁州看过那个帖子,这两年
帖主是个资深户外玩家,以警示后来者的良苦用心,总结了过去几年间的重大户外灾难,包括“墨脱徒步失踪”、“夏特死亡河道”、“喀纳斯雪地失联”,还有就是“沙漠黑色山茶”。
两年前,有个叫“山茶”的户外团体,计划穿越国内四大无人区,首站是罗布泊,搞得声势浩大,做了新闻采访,一路网络
出事的那天晚上,其实刚进沙漠,连罗布泊的边都还没擦着“山茶”的官博
很多玩户外的网友回复,一边倒地站昌东。
爱上不回家的熊昌东是“沙獠”,人家经验丰富,当然应该听他的,那些没经验的人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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